纸上娃娃

crazyorange

朋友们都说我很扬武。



其实我是一个安静的人，很安静的人。


很多时候我在喧闹的场合里，比如唱歌的地方或者迪厅我是安静的，我不想在那里大喊大叫也不要在那疯狂的摇头，我所做的最多的是坐在一个光线暧昧的地方喝柠檬水，仿佛我自身就拥有一个屏障，与这些嘈杂的声音嘈杂的人群隔离开来，我会想很多事情，有时候也会抽烟。


他告诉我回忆不是用来忧伤的，诚然，我不是有意要忧伤。


所失去的时光仿佛就躺在你面前冲你微笑在破碎的粼光里缓缓的流淌，银白色的。


当你看到一些快乐的悲伤的日子能在你生命里留下烙印的日子突然从水底一下子浮上来的时候，也许你要去用手去触摸，原本成型的粼光好象又破开去，你只能笑着叹息。


我有快乐的接近白痴的童年。妈妈每个星期六傍晚从县城回来，到我们一家三口住的那个青砖的平房。小时候脑子里家的的概念就是房子。家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很安静的小街道，离我爸爸教书的学校很近。


然后我会钻到妈妈怀里翻她的皮包看她有没有给我带棒棒糖电动玩具之类的东西。每次我都会赖着不让妈妈去做饭，等到放动画片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在厨房里忙有说有笑的，厨房里传来香味，我满足的随变形金刚的节奏用脚在木楼板上踢踏着。我记得有一次我妈妈拿蒜苗打我爸爸的头，爸爸说本来头长的就象蒜头了还打，我们笑了一个晚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是会挤到爸爸妈妈中间去，然后躺在那里傻笑，每次我爸爸都狡猾的利用一大对逻辑模糊我年幼的脑袋瓜子，说他也很想妈妈，我们都喜欢妈妈，所以把妈妈放中间睡。经常我一开始是反对，后来被我爸烦的小脾气上来了懒得和他计较，就妥协了，条件是一天多给我一毛钱的零花钱，我经常美美的想着我可以攒钱买学校前门那个小店的橡皮泥了，然后就会在恍惚里自己被一只大乌鸦吞下去了，那是我入睡的前兆。


白天我会和小朋友过家家，我最得意的就是我什么都有，那是我妈妈在百货公司给我买的一套过家家的玩具，从汤勺到浴盆，什么炉子锅啊什么的全部都有，每当我在小朋友羡慕的眼光里把这些东西用一个大袋子从家里背出来的时候，那才叫扬武的一塌糊涂呢，呵呵。然后会有一个人做爸爸，一个人做妈妈，我的洋娃娃是小孩子，我们就把我们的生活导演一遍。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注定了什么。


是不是每个人在最初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导演，然而会把生活导演的逼真的让人无法抗拒，然后在回忆的时候要触碰这些时光的倒影的时候，它便破碎了，你只能笑着叹息，一如你怀着温柔爱怜的心情去伸手抚摩身边的一只拨斯猫她却无所谓的绕开走开时候一样的失落和尴尬。


我记事很早，在不到两岁的时候已经识字，我还记得在我们的第三个家（房子）里的一个餐桌前我坐在大椅子上，日光灯旁边的插头连着两个灯泡分别放在我准备第二天穿的两只棉鞋里，然后餐桌的台布上有一块我刚刚弄的汤渍，左手是我吃饭用的红色的小搪瓷碗，里面有一个细长柄的勺子，然后我爸爸指着书上的一个字和我说这是李老师的李。


三岁之前已经能够背几十首唐诗了，每次有客人到家来我总是要献宝一样的背诗，因为可以换来爸爸妈妈得意的微笑和叔叔阿姨的棒棒糖。小时候特别聪明，嘴也特甜，基本是人见人爱的，有几个不喜欢我的几乎都是属于感觉迟钝人群。


4岁的时候上的幼儿园，然后小学初中那成绩都是出奇的好，7年的六一我是展尽了风采，歌舞诗词朗诵小主持什么都做过，成绩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名，当了9年的班长，每次数学竞赛我最先一个交卷总是能拿到第一名，开学仪式发奖状回来的时候我就会被爸爸举的很高然后转圈，当时熟人见我就夸，这孩子聪明，将来肯定是考北大的。呵呵。


可是现在是什么样子。


上学的时候我有最纯洁的同学，那是一个爱欺负我的小胖子，在幼儿园的时候她总是打我，我会回家哭，妈妈会很生气说你也长手了也可以打她啊，而我爸爸则比较愿意用和平解决问题，送我上学的路上碰到她了，然后语气重长的告诉她打人是不对的，然后使出我爸爸教育生涯的最绝的一招，呵呵，送给小胖子一袋饼干，从此她就没有打过我了，最后大家还成了好朋友，她寒假从天津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大麻花，那种象扁担的东西。我说这么大老远的多累啊，她说别介，没有你爸爸当年的饼干好吃，我们笑到肚子疼然后两个人眼睛潮潮的。


我妈妈是我上初二的时候才回到我爸爸教书的那个镇子的，记得当时爸爸抱着妈妈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妈妈一边笑一边捶老爸让她下来。然后我们家在重买的一个家（大房子）里过着平静的生活，我放学一回家就把书包扔到一边，然后坐到爸爸妈妈中间，窝在沙发里的时候外婆会给我拿水杯。爸爸妈妈和我的房间中间隔一扇窗户，我做噩梦吓醒的时候他们会过来抱住我陪我入睡。我们幸福的好象就是幸福之家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开始争吵，上学前大桌子被推翻在地，或者满地是花瓶的玻璃渣子，深夜里听到他们大声的争吵然后有轻微的啜泣声，厨房里的水壶无故的变形，然后会有几天他们有一个人不在家住。难道家真的只是房子？




（未完待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3-29 21:55:03编辑过]

不要碰我

期待续集

西日同梦

这种情况好象只能在女孩子家发生吧


     


     

芬芬草

是啊

crazyo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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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贴已被 作者 于 2004年10月20日 21时37分45秒 编辑过][/COLOR][/ALIGN]

crazyo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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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贴已被 作者 于 2004年10月20日 21时38分09秒 编辑过][/COLOR][/AL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