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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诗人 海子 [似水年华]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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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4 20: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诗海子写于死前的两个月,海子在诗中真诚地祈愿,每一个陌生人都在尘世中获得幸福。
但他自己呢?海子生前好友、诗人西川回忆说:“海子没有幸福地找到他在生活中的一席之地。这或许是由于他的偏颇。在他的房间里,你找不到电视机、录音机甚至收音机。海子在贫穷、单调与孤独之中写作,他既不会跳舞、游泳,也不会骑自行车。”

黑夜的献诗
      --黑夜的女儿

    黑夜从大地上升起
    遮住了光明的天空
    丰收后荒凉的大地
    黑夜从你内部上升

    你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
    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
    天空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丰收之后荒凉的大地
    人们取走了一年的收成
    取走了粮食取走了马
    留在地里的人,埋得很深

    草叉闪闪发亮,稻草堆在火上
    稻谷堆在黑暗的谷仓
    谷仓中太黑暗、太寂静、太丰收
    也太荒凉,我在丰收中看到了阎王的眼睛

    黑雨滴一样的鸟群
    从黄昏飞入黑夜
    黑夜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走在路上
    放声歌唱
    大风刮过山冈
    上面是无边的天空



在没有真理的时代,痛苦是一种真理。它为真正的真理的到来准备一场祭献。痛苦正是那祭坛。因为痛苦的存在和提醒,我们便不致因麻木而沉沦,因冷漠而变为白痴,因情感紊乱成为不知不觉的食人者和被食者。

  海子便是屹立在这痛苦的中心,屹立于痛苦的风暴中不断歌唱的人。他的歌声穿越我们,有一种令人震惊的元素,一种充盈激荡的水位,使我们得以联合和超越。


死亡之诗(之一)

 

漆黑的夜里有一种笑声笑断我坟墓的木板

你可知道。这是一片埋葬老虎的土地



正当水面上渡过一只火红的老虎

你的笑声使河流漂浮

的老虎

断了两根骨头

正当这条河流开始在存有笑声的黑夜里结冰

断腿的老虎顺流而下, 来到我的

窗前。



一块埋葬老虎的木板

被一种笑声笑断两截

死亡之诗(之二)

 

我所能看见的少女

水中的少女

请在麦地之中

清理好我的骨头

如一束芦花的骨头

把他装在箱子里带回



我所能看见的

洁净的少女, 河流上的少女

请把手伸到麦地之中



当我没有希望坐在一束

麦子上回家

请整理好我那凌乱的骨头

放入一个小木柜。带回它

象带回你们富裕的嫁妆



但是, 不要告诉我

扶着木头, 正在干草上晾衣的

母亲。


死亡之诗(之三:采摘葵花)

 

雨夜偷牛的人

爬进了我的窗户

在我做梦的身子上

采摘葵花



我仍在沉睡

在我睡梦的身子上

开放了彩色的葵花

那双采摘的手

仍象葵花田中

美丽笨拙的鸭子



雨夜偷牛的人

把我从人类

身体中偷走。

我仍在沉睡。

我被带到身体之外

葵花之外。我是世界上

第一头母牛(死的皇后)

我觉的自己很美

我仍在沉睡。



雨夜偷牛的人

于是非常高兴

自己变成了另外的彩色母牛

在我的身体中

兴高彩烈地奔跑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4 20: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海子 与麦子

答 复

 

麦地

别人看见你

觉得你温暖, 美丽

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

被你灼伤

我站在太阳 痛苦的芒上



麦地

神秘的质问者啊



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

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重建家园

 

在水上 放弃智慧

停止仰望长空

为了生成你要流下屈辱的泪水

来浇灌家乡平静的果园



生成无须洞察

大地自己呈现

用幸福也用痛苦

来重建家乡的屋顶



放弃沉思和智慧

如果不能带来麦粒

请对诚实的大地

保持缄默 和你那幽暗的本性



风吹炊烟

果园就在我的身旁静静叫喊

"双手劳动

慰籍心灵"


 

五月的麦地

 

全世界的兄弟们

要在麦地里拥抱

东方, 南方, 北方和西方

麦地里的四兄弟, 好兄弟

回顾往昔

背诵各自的诗歌

要在麦地里拥抱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下

在五月的麦地 梦想众兄弟

看到家乡的卵石滚满了河

黄昏常存弧形的天空

让大地上布满哀伤的村庄

有时我孤独一人坐在麦地里为众兄弟背


村 庄

 

村庄, 在五谷丰盛的村庄, 我安顿下来

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

珍惜黄昏的村庄, 珍惜雨水的村庄

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四姐妹

 

荒凉的山岗上站着四姐妹

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

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



空气中的一棵麦子

高举到我的头顶

我身在这荒芜的山岗

怀念我空空的房间, 落满灰尘



我爱过的这糊涂的四姐妹啊

光芒四射的四姐妹

夜里我头枕卷册和神州

想起蓝色远方的四姐妹

我爱过的这糊涂的四姐妹啊

像爱着我亲手写下的四首诗

我的美丽的结伴而行的四姐妹

比命运女神还要多出一个

赶着美丽苍白的奶牛 走向月亮形的山峰



到了二月, 你是从哪里来的

天上滚过春天的雷, 你是从哪里来的

不和陌生人一起来

不和运货马车一起来

不和鸟群一起来



四姐妹抱着这一棵

一棵空气中的麦子

抱着昨天的大雪, 今天的雨水

明天的粮食与灰烬

这是绝望的麦子



请告诉四姐妹: 这是绝望的麦子

永远是这样

风后面是风

天空上面是天空

道路前面还是道路

麦子熟了

 

那一年 兰州一带的新麦

熟了



在回家的路上

在水面混了三十多年的父亲还家了



坐着羊皮筏子

回家来了



有人背着粮食

夜里推门进来



灯前

认清是三叔



老哥俩

一宵无言



半尺厚的黄土

麦子熟了

两座村庄

 

和平与情欲的村庄

诗的村庄

村庄母亲昙花一现

村庄母亲美丽绝伦



五月的麦地上天鹅的村庄

沉默孤独的村庄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这就是普希金和我 诞生的地方



风吹在村庄

风吹在海子的村庄

风吹在村庄的风上

有一阵新鲜有一阵久远



北方星光照耀南国星座

村庄母亲怀抱中的普希金和我

闺女和鱼群的诗人安睡在雨滴中

是雨滴就会死亡!



夜里风大 听风吹在村庄

村庄静座 象黑漆漆的财宝

两座村庄隔河而睡

海子的村庄睡的更沉

…………


[本贴已被 し☆ve·颓 于 2003-11-24 21:05:31 修改过][/COLOR][/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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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4 21: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海子遗书

---不是遗书的遗书

今晚,我十分清醒地意识到:是常远和孙舸这两个道教巫徒使我耳朵里充满了幻听,大部分声音都是他俩的声音,他们大概在上个星期四那天就使我突然昏迷,弄开我的心眼,我的所谓“心眼通”和“天耳通”就是他们造成的。还是有关朋友告诉我,我也是这样感到的,他们想使我精神分裂,或自杀。今天晚上,他们对我幻听的折磨达到顶点.我的任何突然死亡或精神分裂或自杀,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一定要追究这两个人的刑事责任。
  海 子

89.3.24



另外,我还提醒人们注意,今天晚上他们对我的幻听折磨表明,他们对我的言语威胁表明,和我有关的其他人员的精神分裂或任何死亡都肯定与他们有关。我的幻听到心声中大部分阴暗内容都是他们灌输的。
现在我的神智十分清醒。
  海 子

89.3.24 夜5点

 三

爸爸、妈妈、弟弟:
如若我精神分裂、或自杀、或突然死亡,一定要找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常远报仇,但首先必须学好气功。
  海 子

89.3.25

 四

一禾兄:(骆一禾:诗人、《十月》杂志编辑)
我是被害而死,凶手是邪恶奸险的道教败类常远,他把我逼到了精神边缘的边缘。我只有一死,诗稿在昌平的一木箱子中,如可能请帮助整理一些,《十月》2期的稿费可还一平兄,欠他的钱永远不能还清了,遗憾。
  海 子

89.3.

 五

校领导:
从上个星期四以来,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因暴徒常远残暴地揭开我的心眼或耳神通引起的,然后,他和孙舸又对我进行了一个多星期的听幻觉折磨,直到现在仍然愈演愈烈地进行,他们的预期目的,就是造成我的精神分裂、突然死亡或自杀,这一切后果,都必须由常远或孙舸负责。常远: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孙舸:现在武汉。其他有关人员的一切精神伤害或死亡都必须也由常远和孙舸负责 。
  海 子

89.3.25



关于查海生(海子)
──致有关部门*

我与查海生一直是关系比较要好的朋友,他是一个心地很好、无拘无束、对许多事情都满不在乎、充满浪漫气息的人, 也表现出一些思想单纯、 思考问题过于简单的倾向。这是他所留给我的总的印象。
海子住在西环里时,因为我们属同一单元,他在3楼,我在6楼,加之都较早地参与研究法治系统工程,以及对宗教(他非常崇拜西藏文化)和气功的兴趣,所以有许多共同语言,我们经常互相借书、一起看电影、吃饭、谈天说地。
自从他搬到昌平中国政法大学新校以后,我们彼此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除了有一次他请我帮他到我院计算机房打印几首他的诗作,及在中国政法大学新校“兰屋”喝过几次饮料外(我们共同的好朋友孙理波都在场),我与他的交流形式几乎都是在马路上偶然碰面聊聊。
这次大家告诉我海子出了事情、失了踪,并留下奇怪的“遗书”,说我用特异功能给他造成各种幻觉来暗害他,我听了之后,感到非常震惊和不可思议。
最不可思议之处在于:几年来,我在与海子的整个交往过程中,从未闹过任何别扭,没吵过一次嘴,关系一直很好(这一点,中国政法大学的孙理波、姚新华、胡希平等以及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的韩荣贵等都可以证明;他们也是海子的好友),而他,却突然间视友为敌了!真令人无法相信!
我最后一次碰到海子,大约是今年开学后不久,他神采飞扬地说,他又去了一次西藏,“偷”回来了一尊练功用的佛像,还有其它一些“好东西”,并在西藏的山上修炼了密宗静坐,把钱花了个净光,现在“穷极了”,临时到商店买个东西都没钱(我记不得是要买什么了),我当时还“赞助”给了他5元或10元。
再往前的会面,可能就是今年放寒假前的一天,我在家属区食堂附近碰到他,当时我骑车子还带了他一段,他又与我说起密宗和气功来,我建议他发挥“内行”的想象力,写一部关于气功的科幻电影剧本,他说自己写不了。
我盼望有关方面务必努力尽快找到海子,只要找到他,就能够把这件事情彻底澄清;否则,这将给我徒添数不清的麻烦。以前,在从事有关工作期间,我曾遇到与出在海子身上的这件怪事类似的两件事:一是贵州的一位科研人员一直在说他受到台湾特务用特异功能武器的攻击,给他造成种种幻觉,还对他发出指令,令他无法忍受和生存。此案材料,几年前曾转到我手里,我整理后交给了国家××部×局主管特异功能事务的×××局长或×××处长了。 二是北京的中国佛教协会图书馆的吕铁钢先生(精通藏语,翻译出版了大量藏传佛教密宗经典。),他一直说自己在练西藏密宗气功时有“魔”在折磨他,使他无法活下去,让我为他“驱魔”。此事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的罗振洲老师(他是西藏佛教密宗“噶举派”即“白教”贡噶活佛体系的正宗传人之一。)和邰雁虹老师(罗振洲夫人)知道。
在此,順便提及以上二事,供有关部门参考。 
  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 常 远

1989年3月26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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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4 21: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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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4 21:3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听说海子是安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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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5 14: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emb6][emb6]

终于搞清楚海子何许人也,偶像...

一个将死的人写出来的诗最能打动观众.....死亡其实也并不可怕,痛苦的活着不如死去...

[emb3][em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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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10 18: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喜欢海子,一直 在寻找有关海子的 资料,一直没有 找到,可否奉告?
 谢谢 你给了我们 一个这么全面的有关海子的情况。[emb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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