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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郝结林
盯着红色的日历牌，我的心中一阵悸动。我毕业两个月了。
在我22年的生命中，时间第一次失去了尺度。它不再充斥着书本、作业，不再意味着一次次的升级、毕业。它突然变得如此空洞而多变。时而凝滞不前，一日三秋，时而一泻千里，回首蓦然。在这段混沌的时间里，我一时糊涂，一时明白，象一只机械的时钟，木然地滴答滴答，准确地记录着时间，然而记录的也仅仅是时间。成长的标尺上刻度突然模糊，没有是实实在在可以握在手中的东西告诉我这一年我得到了什么，成长了多少。
6月23日是我离校的那天。这似乎应该是人生中比较重要的一件事，但现今想来，便已然朦胧了。不记得那天的天气如何，应该是很热的吧，——凤阳的夏天总是如此。宿舍里一片狼籍，几张光秃秃的木板床，满桌满地的纸片、塑料袋和大大小小的箱子、纸盒。一个人没有，安静得很。我闷着头，匆匆忙忙地收拾物品、打包，考虑有无遗漏。没有伤感失落的时间，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两个同学帮忙把东西一趟趟地搬下楼，放进车里。最后，我提着一串鞋盒走出宿舍，转身锁上门，象4年中的任何一次一样，甚至没有再看最后一眼。然后我小跑下楼，没有回头，脚步坚定，——楼下的车还在等我。汽车发动，扬起一片尘土，待尘埃落定，我已出了校园。不知自己要去向哪里，走向何方，只知道那时那刻，我只能离开，象其他任何人一样。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结果，只知道去做。
这两个月里，我彷徨过，苦涩过，选择过，放弃过。我几乎跑遍了全国，为了找到一份合意的工作。一天面试结束，我站在光秃秃的车站等公共汽车，午后40度的空气紧紧包围着我，令我呼吸唯艰。举目一片荒凉，马路、黄土、肮脏的树叶、无精打采的行人，整个世界变得惨白。想着漫长的回家的路，想着未卜的前程，挫折感从未这么强烈地纠缠着我。那一刻，我几乎郁闷到崩溃。
工作后一个月，时间开始走得飞快。每天在闹钟刺耳的鸣叫中睁开疲惫的双眼，融在汹涌的人流中挤车、出差，在百般无聊中，我费尽力气想不出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仍旧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结果，只知道要去做。直到辞职、结婚、出国。一切好象偶然，又好象必然。
两个月中经历的事情不少，可是每天想起昨天总象是在做梦。我不知道若干年后的我将用怎样的一种心情来回忆毕业时光。也许激动，也许漠然，只要是真实的，随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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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19 1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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