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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那一碗粥的温柔
她爱他，却总是为了一些芝麻般的小事跟他吵。每次吵完，精疲力竭时，她都会胃痛。她有胃病，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每次她平静下来时，他都会不声不响地进厨房，给她去煮粥。
当他把一碗温热的粥放在她面前时，她原本坚硬的心，忽然就变地柔软。她知道是因为爱，才会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下厨。可循环往复到后来，她对这爱渐生怀疑，总觉得他不够爱她，连求和都是用一碗粥来打发。
太多的不甘不满积蓄在她心底，终于有日汇成了喷涌的岩浆。她当着他的面摔碎了那碗粥。他蹲下身，面对一地狼籍，手足无措。她决绝地背转身，拖着行李箱，离开了他们共同的家。
几年后，她成了一家销售公司的经理，经常要在酒桌上谈生意，推杯换盏间搞惦一个个难缠的对手。美酒佳肴如毒药，令她的胃病经年不愈。疼痛难忍的时候想起他，总有无限惆怅。自那日她离去后，他在这世上，也像失了踪一般，迅息全无。
那日她在酒席上喝多了，出来后冷风一吹，抱住路边的站牌狂吐。吐得泪眼模糊之际，看见眼前一家不大的铺面，灯箱上“清暖粥庄”四个大字在黑夜里亮得分外温暖。
她坐在店堂里，拿着粥单一页页翻看，其中一页，她看到很多熟悉的字眼。
山药莲子粥：滋养健胃
陈皮山楂粥：开胃
糙米虾皮韭菜粥：治反胃
桂花莲子粥：温中散寒，暖胃止痛……
服务生在一边解释”小姐，这几款粥是专门推荐给胃不好的顾客喝的，很有疗效。您要是胃也不好，不妨试试。“这几款粥，她曾经日日吃，夜夜食。当时只道是寻常，却原来，每一款粥，他都用足了心思。可在那时，她居然以为是一种打发。她以为，他不够爱她。
当夜，独居的公寓里，三十岁的白领女子，似一个三岁幼儿，躲在被窝里哭得不能自抑。当她可以把名利财富握在手中以后，却再也寻不到一个会在半夜起身为她熬粥之人。这凉薄世间，何物易求？何物难得？她却是在失去之后，才开始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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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10 12: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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