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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关于海子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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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27 21: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关于海子之死(二)
西川
  怀念
  这远方的太阳:深渊的火
  精神寒爽,独自灿烂
  不使我们被庸人和时代所赦免
  --骆一禾《世界的血。第二章第二歌》

  对于诗人骆一禾来讲,本世纪中国最后的10年,将不同于欧洲十九世纪最后的10年,我们将面对新世纪的曙光。在我们这个时代,要成就高迈的诗歌、宽广的诗歌,必要求诗人以其人格的力量做后盾;屈原、鲁迅,所有属于开辟文学未来的人们,必要求其文学观和世界观的同一:这是由于,就纯文学领域而言,我们目下的种种努力无异于空谷足音,60年来我们可资汲取的新文学财富不多--比较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前者不是太过丰盛,而是较为苍白。一禾从他开始文学思考以来一直坚持这种观点。时至今日,我依然清楚地记得1982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所谈论的关于彼得三次不认耶稣的事。这个同时兼有道德和哲学寓意的宗教故事见载于《新约》的四福音中。"立时鸡叫了第二遍,彼得想起耶稣对他说的话,鸡叫两遍以前你要三次不认我,思想起来,就哭了。"(《马可福音。第十四章第七十二节》)一禾以这个故事来说明人格的问题涉及信仰。由于他对诗人天生的弱点、矛盾和高尚的了解,他首先升华了自己,同时带给了我们强大的光照。
  从某种意义上讲,一禾是我的良师,80年以来我受益于他,以至在他病逝之后我竟觉得恐怕在我将来的岁月里,再也不会遇到一个象他这样近乎接近完美的人,以至我竟觉得真实的他此刻依然上升,而我们这些留在大地上的人不过是一些幽暗的身影,出没于街头巷尾,纸张书籍之中。
  海子自杀后,一禾曾对我说,现在,他只有十个朋友了。我有幸属于这十人之列。然而这样一位高尚的诗人,直到他去世,我才发现自己对他知之甚少。他身前更多地是去帮助别人,了解别人,谈论别人;我们在一起时他则更多的谈论海子。只有一次,一禾几乎谈到了他自己。那是在1989年5月初的一个晚上,在我家里,我给他看一本法国人奥斯卡。德韦尔所著的有关占星术的书。一禾的星座是宝瓶星座,主宰行星是天王星。我给他读了书中与他有关的章节:"宝瓶座的人是新思想的开拓者,如果给他以完全的行动自由,让他随心所欲地去思考和决定,那么他会表现出卓越的工作才能。他是一个创新者,层出不穷的念头和突如其来的直觉,使他能预感到未来。""(他的)才能几乎全部集中在智力或精神生活方面。视野开阔,思想活跃,有敏锐的直觉,并富有幽默感。……他对于一切开拓性的事业、发明创造、前沿科学、改革创新和神秘学都有浓厚的兴趣。"……一禾始终微笑着听我读书,待我读完,他说,书上说的基本正确。那天晚上他临走时借走了这本书。去世前他写有一首题为《壮烈风景》的短诗,诗中写道:"星座闪闪发光/棋局和长空在苍天底下放慢/只见心脏,只见青花/稻麦,这是使我们消失的事物。"
  帕斯卡尔在《思想录》中说道:"让他的目光脱离自己周围卑微的事物吧。""我们不再攀登高位而攀登永恒。"如果说思想是人类的使命,人类最高的义务,那么诗人骆一禾恰好具备真正宜于思想的头脑,并且在他平和的面貌和随便的衣着之下,有着他对于诗歌艺术的严谨态度,对于苦难人生的关注,以及对于宇宙大真理和万物之美的迫切向往。现在,由于一禾的死,我们有了谈论和倾听他的机会--
  骆一禾,1961年2月6日生于北京,祖籍浙江临安,少时曾从父母在河南省农村劳动。1979年秋天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83年毕业后被分配至北京出版社《十月》杂志编辑部工作。1989年5月14日凌晨因长期用脑过度和先天性脑血管畸形而出现大面积脑出血。在北京天坛医院昏迷18天之后,于五月31日13点31分去世,时年28岁。
  一禾之死看似偶然,而其实却与他所从事的事业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一个以诗歌为装饰或游戏的人,不可能象他那样切实体味到"诗歌的深渊"。在那巨大的深渊里,这个勇敢的人搏击,翱翔,尽管有时恐惧,有时感到孤独,但最终不畏天忌,说出了他所知道的有关形而上的上帝的秘密,表现出人的正直,并为此付出代价。就象乔丹。布鲁诺1585年左右在《追荐宴》一书中预言自己死亡的情形一样("倘使他一旦要在天主教罗马的土地上死去,即使在大白天,也不难找到火把簇拥在他周围")诗人骆一禾把自己提升到必然之中,提升到命运的高度:"这一年春天的雷霆/不会把我们轻放过。"(《灿烂平息》)
  海子身前在同我谈到一禾的诗歌时,曾说一禾的诗是从一株青草生长起来的大树,因此带有本质的单一性,与其同旋的思维方式形成对照,在我看来,一禾的诗歌以爱为根,结成幻想的果实;只是这幻想与我们通常所说的以形象为出发点的幻想不同,一禾的幻想与其哲学性的宽广的沉思有关。究竟其宽广的沉思以什么作疆界,我无法说清,但沉思对于一禾是至关重要的。他在沉思中听到了血涌,并起立歌唱。相信凡是读过一禾早期诗歌的人,都会同意,一禾早期的诗歌大多是温暖的,注重细节和场景的,且以亮色为主,在语言上表现为平易,在内容上表现为青春。在一禾行将自北大毕业时,他曾抄录了一册他自己的诗歌送我,我对那些诗歌的印象大致如次。85,86两年,是一禾深入思考诗歌的两年,其间几乎搁笔,后来他开始了雄心勃勃的诗歌创作,写下了分别长达3000行和5000行的长诗《世界的血》和《大海》。
  《大海》我不曾读过,《世界的血》我也只是大略通读过一遍,不能说有深刻的理解。《世界的血》分6章:第一章飞行(合唱),第二章以手扶额(祭歌),第三章世界之一:绿色生命(孤独动力),第四章曙光女神(颂歌),第五章世界之二:本生生命(恐惧动力),第六章屋宇-给人的儿子和女儿,我们仅凭长诗各章的标题便可想而知,这部长诗是谨严构思的产物,排除了一时一地的思想火花,放弃了仅仅依靠灵感的写作方式。这部长诗以血为核心,以人的孤独与恐惧为两翼,展开生命的主题。面对苦难,死亡和黑暗;"黑暗是永恒的,而光明/必须运行。"从中国传统哲学的角度看,《世界的血》属于荀子那一路创作。主题是肯定的,人在天地宇宙间有其积极的作用。心灵的眼睛既看到了万物严酷的一面,又看到了万物壮丽的一面,心灵把真正的死亡称作"牺牲"。从这部长诗中,我们已经找不到具体的场景和细节,有的只是紧张的幻象,仿佛诗人自身已经高高升起,无所不在,与此相适应的诗歌语言陡峭而绚丽。
  与其说一禾在其晚期诗作中所着意描述的是天堂,不如说是充满了噩梦的地狱。但在这地狱中没有堕落,只有搏斗。
  海子曾称一禾的诗歌以大海为背景。他说这话的根据大概是一禾的另一部长诗《大海》,对此我没有发言权,但是请相信海子的话,他的看法不会有误。
  一禾曾有一个宏大的构想,那就是海子、我和他自己,一起写一部伪经,包括天堂、炼狱和地狱,这部伪经现在是无法完成了。
  一禾还曾跟我谈到过他的另一部长诗的构思。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写出一座城市,在大海之下--其规模大约与十六世纪意大利多米尼克派僧侣奥凡。康帕内拉所描述的"太阳城"有某些相似之处--只有穿过大海的人才能抵达这座城市。但这部长诗他同样永远也不可能完成了,我宁愿把这座城市看作已经完成的一禾本人。或许有人会认为一禾的创作应该属于十四世纪至十六世纪的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其文学观念虽然高级,但是经过本世纪初欧洲现代派文学及我们时代的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冲击,这类观念已经显得陈旧。然而,对于文学的潮流,一禾有他自己的看法,简而言之,即登上顶峰的文学就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文学。诗歌自精神始自精神终,其灵光不因社会政治、经济生活的变化而减弱,亦不因种族、地域的差异而变质。这正是里尔克在本世纪初所表达的观点相同:艺术作品应当具有"共时性",它们都是人类各种"向往"和"恐惧"的"物化",古典艺术、中世纪艺术和现代艺术之间存在着不间断的延续性。对于后现代主义文学,一禾基本上持否定态度,以为这类聪明作品的产生,说穿了是作家心力的底下。他曾经兴冲冲地给我读《世界文学》1987年第4期是刊登的美国批评家本。德莫特所写的《六十年代是否损害了小说》一文:"这些作家这一些最能引起兴趣的人,有时候活象暗中勾结在一起,在通力合讲一篇故事,而且只有一篇故事,主题一成不变,就是人间的无情。"他们要向我们指出--简直无休无止,不遗余力--人们在相互观察,期待着病态的反应。"在一禾看来,这种情况已经渗入中国文学。
  所以我把一禾的死看作中国健康文学的一大损失。有他存在,就有一种尺度存在。我在这里回忆的,不过是一禾全部思想的万分之一,而且不能说是他最重要的思想,它们有些已随一禾而去。一禾去世以后,曾有一位朋友来信,说海子选择了死,所以他干干净净地去了,而一禾未曾选择死,所以他至今依然以某种神秘的方式生活在我们中间。这当然是一种美丽的说法,不过对我来讲,一禾的确已经不在了,虽然有时我还在夜晚梦见他,但1989年6月10日在北京八宝山,是我和别人一起拉着他的灵床来到火化室门口,事实总是这么残酷,哀莫大焉。
  1990年2月20日


  Z:F
  心愿之乡
  --纪念一禾
  我活着,并非虚妄地活着,然而我一生永远不会相信的,就是一禾死了,真的死了。
  "对于死亡我更加痛恨了。"
  "然后,我反对死亡。"
  他早早地发出这样的宣言:"我认为永恒是不值得达到的。"
  假如还有永恒,那么这样的时刻是永恒的--有两次他经历了最好的朋友的死亡,两次他都以泪抱住我说:"我们要好好地活下去!"这声音一直如雷灌耳--
  然而我的确是不能以肉眼看见他了。
  然后,我将和他同样地活下去。

  他说过:"生命是一个大于\'我\'的存在。"
  他说:"怎么说呢?--即使在我停顿的时候,我仍然感到我的继续,这就是朋友对我最重要的意义,这得以使我不是只有一个灵魂。"
  灵魂和灵魂,世界上,不是太阳无处不在,不是大地无处不在,而是灵魂无处不在,这就是我们的大气,我们生命的呼吸。
  当我亲手把一禾仅仅的骨灰安置在死者们中间、走出老山的时候,它那一点点的高度已使我眺望了整个城市,和它的上空,我突然感动地哭了:"这是一个人的城市!一个人的城市!"
  一禾是无处不在的,这里的上空就是他的肺,他的心脏。我已是不能和他对话了。他的灵魂已经开放,而我还被封闭在坚硬得只会脆弱的肉体里。但我仍可以长久地、长久地凝视他。
  他的生命终于挣脱了他的精神而去,一个人最可以依赖的东西他也不再需要了,他已无需拯救。这才是我们终生要考虑的事。他得到了那可怕的自由,这多么令人晕眩,我有时不得不承认这是幸福的,美的。因为我也在向往他去的地方,一个朋友说,我们脚下的土地再也留不住他了。
  他说:"想起一个一个的好朋友,真是留恋人间,明知天空升高,日夜远去,不知怎样看着人呢,也还在天底下做无尽的充实……神的孤独真是这样,……人在空虚,诗歌在强劲起来,只觉得我时时从诗歌里飞走,渐渐挪入自己写下的东西里,越写得好越不能自己,好象我在失踪,对于朋友就更为思念,因为这是扎实的活实体--"
  他就是这样的走了,永远地居住在他亲手建筑的屋宇之中去了,也许还会时时在灵魂的飞行中注视我们的余生或者人类的余生他也是可以瞧见的。
  我不能相信他真的死了,我的灵魂是他。
  朋友们,或者象你们常愿意说的,我的诗人兄弟们,一禾的灵魂在你们中间漫游,呼吸。这是一个天路历程。
  我们这样看着他:一禾如此地生活过,如此高尚,如此热爱,如此清醒,如此愤怒。他是一个有多个灵魂的人,而他的灵魂都是不死的。
  这是可以肯定的,而且一定可以肯定。
  我相信,并且在我死后也相信,世界上会有更多的人热爱他和他的诗歌,凡热爱者皆拥有他的灵魂。一禾一定会同意我这样的说法,否则他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一禾仍在,活于心愿之乡。听,他这样亲切地叨念着:
  "我们这些大地上的人们都曾经衷心地感觉到这样的痛苦,眼望着家乡。"
  Z:F1990。清明前

  Z:F
  大生命

  --论《屋宇》和《飞行》

  一禾写长诗的起点是《屋宇》和《飞行》。它们完成于1987年2月、3月,写长诗的人和写短诗的人,整个的精神状态是完全不一样,因为从这时开始,一禾的创作有了里程碑式的转折。这两首加在一起构成了一禾抒情史诗的完整的契机,产生了使他以后从事长诗创作的诗歌哲学和诗歌冲动。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种大气象,人与自然共在的整个宇宙,人唯有在此生命的幻象之中,才获得了结构之深切存在,抛却了他沧海一芥的命运。这里的人是以诗歌为其主体的。
  《飞行》是合唱,一个尤如安魂曲、大弥撒的大诗篇。它始终处于两极之间赤道的炎热之中,万物之灵、万有之灵高叫着它们彼此的灵魂。
  它的开头是这样一个壮观的场景:一泻千里的河流,无垠的田野,只有一个太阳燃烧着,"世界是一场大火球"。与此相同的时刻,世界的彼岸,鸟儿醒来,巨大的飞行开始。
  它越过大海和平原的黄昏,经过漫长的希望而达到最后一线光明--人类之灯盏。
  这个笼罩世界的飞行,是大块大块的,显示了诗歌世界的本质。气魄是极其宏伟的,它使飞行有一个最深最高的高度。
  飞行代表了人类的超越,同时也是它最本质的生存,它具体表现为飞行体与地球之间的双向旋转,这是我们的俯瞰整个大地(空间)的同时又不断进入日和夜(时间),而任何一刻垂直于地面的飞行都在超越整个的历史。因而在叙述上,飞行构成了人类的世界--它的全部时空间,在这样一个共时的空间,创造飞行将过去与未来联系起来并置于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这是一个心灵的界域,我们可以把飞行称作神行。
  这首诗描述了两种飞行:鸟、太阳。同时在演进过程中不断变幻出两种人的指称:你和我。这也许是指诗中的角色,太阳和鸟,或者是指上帝和诗人本身,或者是作为读者目睹飞行的你。这种戏剧性的变幻使我们忽于飞行之中,忽于大地之上翘望,忽于整个世界之内忽而又身处其外,你是个创造者你又是命运和历史的承受者,这种神秘的变幻,令读诗的人痴迷感动,诗由于扩大了它的空间,并形成了不同声音的多声部。
  鸟飞行于名字和高峰。命名是人性的涵盖与它的外延,世界上有许多令人钟情的名字,伟大的地名,这是人一项虚无的创造,仅有象征意味的。而高峰是人性的建设与积淀,不蒂是孤独的巨人的丰碑,世界是因为这样崇高的召唤而激动前进的,这是一种实有的创造。名字是飞行在人类本身之内的空间,而高峰则是飞行所经历的时间的晕眩。--已形成的高峰在过去、在后无来者的孤独中发出呼叫,而未来幻想的超越飞行又以前无古人的绝望吸摄你的灵魂,这就是人的晕眩,处于现在的令人亢奋的激动的飞行。
  这种晕眩会突然消失,高度也会突然消失。你又重新飞在美丽的大陆之上了,圣地成了你永志不忘的名字。
  "你要衷心地纪念他们,
  因为你来到这里是靠飞行,
  而他们来到这里是步履。"
  世界,究竟在你的掌上,还是你手上的纹路呢?我们注视着鸟的飞行,拥有此等力量的人拥有诗歌拥有世界。然而这飞行的速度是太快了,鸟儿终于飞进了太阳,与烈火溶为一体。
  其天空清澈,精灵们在唱,天空和大地在和着他们而展开,开头的场景又出现。
  太阳继续飞行,这光明的飞行就是美的运行,它是属于青春和新生的。诗人对这种美的惊叹是以13个问式表现出来的(16小节),这是一个天问、天的自然运行对于人而言正是一个残酷的轮回。当太阳在上空飞行时,大地是黑暗和雨水,然而这正是太阳的力量,它给予大地的震撼和变迁,当美变得有力时,"我又能情不自禁地说些什么呢?"太阳是一种颂歌的力量。诗在此出现了一个少女幽灵的形象。这同大地和雨水一样是和太阳对立、附生为太阳而钟情感动的形象。太阳并不能使她起死而复生,而以另一种生命活着。因而太阳说:"你将在地下看见它们,--有如我正穿过天空",因而诗人说:"我不知道她的生活将怎样,--而我将热爱她。"这是有力的颂歌,美驱散了死亡的处在阴影而落了生命的原生样态。
  所以飞行在结构上构成这样一个样态:
  / |
  名字大地,雨水/ -- |
  / \\ / -- |
  / \\ / |鸟太阳种子,人,.. | 黑暗
  \\ / \\ -- |
  \\ / \\ -- |
  高峰死亡,少女\\ |
  \\ |

  美是所以创造的人,创造的人在逆向中继续地跟在太阳之后飞行,它们是飞行的种子,是阳光、土地、死亡、水。母亲所有因素及条件的结果,飞行的后面是永远的黑暗,但飞行是朝前走的。
  诗的最后出现了一种黑暗,这是太阳或诗人本身燃尽后涌过来的黑暗。剩下的世界是自明的了。又一次轮回飞行开始。静寂的片刻,眼前只有大地上人类苦难的殿堂,悲壮的嘶鸣又召唤人类的生机。
  这是宇宙的人生,是巨大速度和剧烈燃烧的飞行,支持并带动这飞行本身的,正是生命本身的律动。因而这其中虽有二项对立,却没有二元对立的内涵,它真正成了生命之间互相映照。飞行既是神灵的又是人类的历史,神灵和人类的共同命运。这一切都是由诗歌创造的,因而在这样的飞行中,歌唱成了唯一的上帝,它创造并使万物有灵。它的最后燃烧之至,表现了生命在精神中的解脱。人与自然最后归于完美一体,因而飞行是强大的声音,强大生命的体验。
  果然如此,《屋宇》便体现了生命的结构。
  飞行是在屋宇之上的,如同人类对于自己高峰的一次又一次超越。屋宇与飞行是相联系的生命的不同展开方式。当飞行凤凰涅磐似地结束之时,屋宇正开始出现。它是以死亡开始的,正如但丁走出地狱。
  "你将自然的死去……
  你将记住道路终点那盏灯的名字"
  --《飞行》
  "灯光啊
  看见你的时候
  我便停止了呼吸。"
  --《屋宇》
发表于 2005-3-28 00: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实在的 这么长的东西
习惯到书上看
上网眼睛疼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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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6 09:3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记得我高三的时候疯狂的喜欢 海子 每天看着那些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其实最喜欢海子的还是那个 阿尔的太阳 疯狂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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