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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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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7 11: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只因遇上了回国后第一个雨天,他忽然就想起了她,思念如丝缕般雨雾绵绵地绕住他,无*遏制。于是,他推掉了晚上的应酬,决心出来走走。     萧瑟的季节,夜色即将降临。对着空气呼吸,有大团阴霾的雾气。     他记得,穿过这条地下通道,就是北街。她曾住在那边一栋七层的老民宅里,养一只猫,一盆云竹,无欲无求地生活。     瘦瘦小小的异乡女子,一肩长发,眸若星辰。总是在清晨吻了他的额头后爬出被窝,跑下七层台阶,转过一条湿滑的小巷,跑过这条泛着霉气的地下通道到对街的李记包子店给他买热腾腾的早餐。     而现在,包子店已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染着一头卷曲的棕发懒洋洋地卖珍珠奶茶。     地下通道入口处匍匐着一个乞丐,脸似乎曾被灼烧过,扭曲而狰狞。乞丐抬起混沌的眼睛望向他,伸出辩不出肤色的手,卑微地笑。他投下一张纸币,匆匆越过。     曾经,他拍摄过一组各地乞丐面部特写的照片,那组极富冲击力的摄影在业内引起一阵小小骚动,也给了他出国深造的机会。身边每个人都拍着他的肩膀说他前途无量大有可为,只有她,在看过后静静流泪。     他记得,她当时别过头不愿看他。只说,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冷静,用相机去捕捉他们的痛苦和残缺,用他们的不幸来成就你的事业。你拍照时,手不会发抖吗。     这句话如一柄利剑深深扎入他的心脏,让他看见了自身的残忍和自私。还有彻骨的寒冷。     她或许并不知,自此他开始从镜头中捕捉生命的温暖和感动,他试着用那些美好的瞬间去感染周遭的人群,那些被城市吞没的,寂寞麻木的人群。他希望他们能找到一点快乐。     而他自己,却已不再快乐。她的忽然离去,把他的快乐都卷走了。他无*原谅她,也无*原谅自己。     地下通道没有太大变化,和三年前他离开时一样,昼夜亮着灯,幽长而空洞。人们穿过它,从此端到彼端。日复一日,谁也不曾遇见谁,谁也不曾认识谁。     远远有歌声穿来,是前方出口处的歌手吗。曾经有一位,是弹着吉他自顾自低头吟唱的年轻人。穿着脏牛仔裤和破旧的皮夹克,身边放着大大的深绿色背包,面前摆了一个散落零钞硬币的纸盒。声音嘶哑而高亢,神色骄傲,旁若无人。     是不对命运妥协的人才有的目光。即使沦迫到流落街头以卖艺为生依然固执地走下去。对他们来说,这种用歌声来维持生活的方式并不失尊严。你投下一枚钱,我送上一首歌,彼此没有亏欠。这种任性般的坚持从眼中迸出,凝成一股顽强的力量,谁都无*轻视。      她也是类似于此的女子。只身出来闯荡,四处奔波,工作只是她维持温饱的方式,所以更不具备稳定的意义。存够了钱便辞职去旅行,长途跋涉,乐此不疲。她是任性而坚强的,从不哭泣抱怨,从不流露内心暗藏的欲望。     倔强坦白得一览无余。     只是有时,她会在静谧的深夜忽然伸出细细的手臂紧紧拥住他不发一语。亦或在阳光洒落的马路上猛地蹿上他的后背尖声欢笑。而今他才明白,那是她表达寂寞和恐慌的方式, 她害怕失去,才更加抗拒无力的不安。她从来都没有安全感。     悠然的歌声在通道里轻旋回响。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他忽然感到一阵柔软的辛酸。他看到了歌者,已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同了,却又如此相似,如同观看一部重拍的电影,剧情一样,可时光人物交错更换后的场景,再如何效仿,已不是昨日熟悉的那一出了。     再多海誓山盟的爱情,经过斗转星移的辗转后,已是斑斑驳驳。谁也无力独坐空城等待一场天崩地裂的倾斜来证明彼此的爱恋。     想起她曾发在他手机上的一段话。喜欢《情人》中一段文字:依我看来,您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更漂亮,比起您从前那张少女的面孔来我更爱你今天这副备受摧残的容颜。亲爱的,若我老去,鸡皮鹤发,你是否爱我如昔。     他回答说,我们会一起老,一起爱到沧海桑田。     是什么让誓言如此不堪一击,变得可笑荒诞。唯一一次争吵就断送了彼此辛苦累积润饰的浓情,他始终无*置信。     为什么要争执,是因他说要出国留学她不同意吗,是因隔壁邻居整日装修的噪音扰乱了情绪吗,为什么在他摔门而出时她没有追来,为什么在他买了她最爱的马蹄莲上门道歉时,她已从此不知所踪。     一切都过去了,恍如隔世。再次忆起,她的容颜竟如此模糊。     出口就在眼前,一辈子那么长,一条路那么短。我们怎么就没有共同走到尽头。     天已黑了,有位妇人在出口台阶上卖着花。塑料桶里插满了各种争奇斗艳的花卉,沉沉甸甸,开得如痴如醉。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子买了大捧的马蹄莲与他擦肩而过,风涌入,掠来的花香兜了他一身。     他转身回望那个低头疾走的女子,纤弱孤单的背影从他心底引出一个名字。他不禁脱口而出,染染。     她住在北街。     一个人,一只狗。她单身,她的男人走了,带着一包衣服,四箱摄影器材,义无返顾地离开了她。     有时候想起,她会恨得心痛。     为什么会有争执,为什么唯一一次的争吵就颠覆了整个世界,为什么邻居要在那时拼命装修房屋制造噪音,为什么他要摔门而出,为什么自己在犹豫了几分钟后才追出门。     是不是我们太年轻,才担当不下那过于激烈的爱情。     她依然记得那日阳光刺目得如此惊心动魄,从天空狠狠切下,穿过云层,穿过鸽群,穿过七楼邻居的窗棂,穿过装修工人失手滑下的玻璃,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反射着眩目而泛滥的光芒扎入她的脸庞。     手机里还存着发给他的话,可是,谁会真的爱上一张备受摧残的脸。     从七楼搬到六楼,一个小时就是可以办到的简单事情。从一个男人怀抱离开,需要一秒钟,还是一辈子。     所以她躲避得不彻底。     今天,和昨天一样,没有改变。她已经不太思念他了。她只是想下楼买一束马蹄莲,远远就看见他。     他给乞丐施舍,他慢慢观望这条穿越了时光的通道,他听那疲惫的歌者演唱,他闻着花香,他望向了她。     谁还记得谁。她的容颜已不复从前,她只有逃。     与他擦肩而过,泪止不住喷涌。他果然认不出了,这张伤痕累累的脸。     只是,有谁在轻呼她的名字。染染。     她垂着头。忘记了呼吸。


故事有些老套。。可是我们曾几何时。。。又会擦间而过呢。。。。。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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