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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7 14: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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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阅览室陈芳突然把我叫住,我很纳闷她这样的主动。陈芳把我叫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对我说:“你巴结我父母的原因我知道。我告诉你这种方法没用,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用什么手段都没用。我奉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我笑了,然后点点头,说:“你现在感到威胁了?你不是不怕我吗?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认为不合情理。其实要说我接近你父母仅仅为了你那真有些牵强附会,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我对你父母产生一种情感上的依赖,我在这个城市不缺友情,缺的是母爱,我喜欢你母亲给我那种母亲般的关怀,这种感觉十年前死亡从我生活中夺走了,现在重新又还给了我。所以我即便得不到你的爱情,但我依然不会放弃这种母爱,所以我告诉你,我现在想通了,我不但要再去你家,而且要天天去,我要把你家当成我的家。你明白吗?小丫头。”
陈芳被我的话气得脸色发青,她恨恨地说:“你要胆敢再去我家,我就把你的真面目揭开,让我父母认清你是个什么货色。”
“那好啊!”我依然笑着说:“我正想找机会把我过去的劣迹给你父母摆一摆,我觉得让你父母全面认识我这个人更能让他们喜欢我,我想没有母亲是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
“流氓!流氓!”陈芳低声骂着,怒气冲天地走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常到导师家去了,如果说我以前还对陈芳给我难堪顾及的话,此时我已没有了这种担忧,陈芳不是要在她父母面前败坏我吗,那就败坏吧,如果陈老先生和师母为此改变对我的态度我也无能为力,但我自信自己可以解释清楚我过去的劣迹,我可以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我不懂事的缘故,是年轻人的幼稚造成的。
陈芳自始至终没有胆量告诉她父母我在婚礼上的行为,因为那会暴露她自己的放肆,她多次在自己父母面前表示了对我的反感,揭露我的品行,但因为在她父母看来可能都是道听途说,所以一直不能有效说服他们。
我每次到导师家去从来不做出一副乞讨的样子,也没有拘谨,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我常常当着师母的面偷吃锅里的东西,或者盘腿坐在沙发上独霸着电视看足球比赛。桌上的水果我根本无须主人的客气。当然我也三天两头把做生意的朋友送我的东西背到导师家,比如从朋友那里克扣的整箱饮料、水果,还有为人帮忙得到的礼品。
有一次我帮朋友联系推销皮货,朋友最后让我挑几件算是给我的答谢,于是我挑了三件,给导师、师母和陈芳,当然我知道陈芳不可能收我的东西,但如果不这样会让师母认为我厚此薄彼。师母开始认为我是花钱买的,我再三解释,但师母依然要给我钱,于是把师母领到我朋友的店里,这才让师母放心下来,陈芳自然看都没看我送给她的东西,于是我没有任何强求,转手把东西送给钟慧了。
就这样我在这种生活中度过了两年,期间虽然我在学习和追求之中徘徊,但我依然让各方都感到满意,当然除了陈芳以外。陈芳现在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回避我了,而是时常用讥讽的话来挖苦我,我也毫不示弱,只要有机会就让她感到我很愿意让她出丑。
一次我陪陈芳到街上买东西。此时我们已经很熟了,虽然彼此如水火不相融,在一起就针锋相对,但她已经不拒绝和我在一起。
“你看这东西怎么样?”她拿着一个小瓷猴问我。
“好啊!”
“那我就买了!”她对售货小姐说。
当我们出了商场,在路上她突然对我说:“你知道我这个小瓷猴送给谁吗?”
“谁?”
“我男朋友沈文凯。”她故意把男朋友三个字说的很重,用以来打击我。
“是吗?那你可要把那个瓷娃娃拿好,我怀疑你送不到他手里就要出问题。”
“你什么意思?”
“瓷的东西嘛!总是容易碎的,你这个礼物幸亏不是送给我,否则我就要倒大霉。”
“你胡说八道!满嘴说不出一个好的来。”她生气地说。
“你还不信!我刚才没告诉你,你买的那个瓷娃娃已经裂口子了,就要碎了。”
“什么?”陈芳急忙把盒子打开,“没有啊!”她拿出瓷猴给我看,“裂缝在哪?”
我接过瓷猴,看了看说:“是我看错了,对!没有裂缝,只不过——”说着,小瓷猴就从我手里滑了出去,重重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你——”陈芳呆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愤怒地盯着我,“你这是干嘛?”
“对不起!”我说,“我刚才不是警告过你说瓷猴就要碎了,你还不相信,看看!现在不是应验了么?”
陈芳把手中的纸盒子向我摔过来,被我用胳膊挡开。
“你赔我猴子来!你赔我猴子来!”陈芳在街上大喊大叫,引得过路人驻足观看。
我躲开失态的陈芳,一边退一边说:“不要闹了!不就是一个瓷器吗?我赔你就是,何必要这样呢?你要早说你开不起玩笑,我就以后不给你开玩笑了。”
陈芳听我说完这话她不闹了,而是把地上的瓷猴碎片拣到盒子里,然后抱着盒子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走了。。
没过多久,我就被陈芳报复了。一次她在我饭里放了泻药,我吃了后整整闹了我一天,最后躺在床上就像虚脱了一般。
这个小丫头对我可是恨透了,只要能让我尴尬、难堪的事她都乐此不疲。有一次我邀请她去游泳,她起先对我的邀请嗤之以鼻,后来有了个鬼念头。
“去游泳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许碰我。”她故意这样说着,让我放松警惕。
“好啊!我可没打算碰你。当然你希望我碰你的话则是另一码事。”
“那行。一切费用可是你负担哦!”
“好!没问题。”
我和她打的士出发到离学校三站路的东湖游泳馆去游泳。
那天天气很热,我只穿了件体恤和短裤,到了游泳馆后,陈芳突然喊头疼。我赶忙问她是不是回去到医院看看,她又说不碍事了,让我一个人下去游,她在岸上看我游就可以了。
我当时应该转转脑筋,对于陈芳这种诡计多端的女孩子按道理是千万不能放松警惕的,但我当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芳心已经开始慢慢倾斜我了。
我换了泳裤后把装衣服的塑料袋交给陈芳保管,然后就一个漂亮的姿势入水了
我从水面露出头来,对着岸上恶狠狠冷笑的女孩丝毫没有戒备,还拼命地朝他喊,让她也享受这清凉的滋味。
“舒服吗?”她蹲在岸边问。
“舒服的很啊!你也下来吧,水温度正好啊。”
“那好!你既然觉得舒服那你还是舒服长一些好。我头疼的很,我可要回去了。”
“什么?”我惊讶地问,“不会吧!你现在就走?”
“是啊!”她诡异地笑着,“我现在就回去。”
“那——那——”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在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时我发现我装衣服的塑料袋没了。我再看陈芳,原来袋子就在她手里拎着呢。
“哎——,陈芳,你拿错东西啦!”我在水里大喊。“你把我的衣服拿走啦。”
她听到我的喊声,转回头笑着向我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然后就消失游泳馆入口的拐角了。
我在水中呆呆地站了半天才明白她玩了我一把。答应陪我来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对她的戏弄。
我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衣服没了,钱没了,游泳馆距离学校三站路,我怎么回去,穿个游泳裤赤脚走回去,那还不让学校老师和学生笑掉大牙。
我上岸揪住了一个工作人员,向她汇报了我目前的处境,我撒谎说我的衣服被盗了,需要给朋友打电话送衣服来。工作人员看我可怜样倒挺同情我,她给我借了部手机,让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我最后终于在朋友的帮助下回到了宿舍。
这次的上当受骗很快就让我对她报复了。因为我认定不能对女孩子的恶作剧听之任之,于是我找出了方法再次惩罚这个怪谲的女孩子。
那次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家里只有她和我,她非要看时装表演,而我要看足球,于是我们争执起来。三抢两夺,遥控器就被她扔上天,看着摔碎在地上的遥控器她傻了眼。
“怎么办?”她紧张地问我。
“只有换新的了。”我说。
“到哪去换?”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问问我朋友。”
“那你赶快去问?”她用试探的口气问我。
“我干嘛要问?又不是我摔的。”
“不是你摔的,反正和你有关系。”
“那你就这样对师母说吧!”我乐颠颠地拿起报纸看起来。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凑到我面前,“我出钱!你出力怎么样?”
“我不出钱,也不想出力。”我没好气地说。
“那我给你酬劳怎么样?”
“什么酬劳?”
“我给你十块钱跑腿费!”
“十块钱?你这是哄小孩子!”
“那你说多少?”
“这个数!”我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她瞪大眼睛问。
“对!”
“你太可恶了吧!一百,你也能要出口。”
“你要不同意就算我没说。”我继续看报纸。
她拿着摔碎的遥控器左对右对了半天,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拿定主意。
“好!一百就一百,你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完?”
“那要看情况了?也许快,也许慢,看你的运气了。”
“你能不能在我妈回来之前就搞定?”
“谁知道!我得找到朋友才能有准信。”
“那你赶快找呀!”她拽着我要推我出门。
“给我!”我伸手说。
“什么?”
“钱呀!你不给我钱我拿什么去找。”
“你要多少?”
“起码得三百吧!”
“这么贵?”
“不贵,遥控器两百,跑腿费一百。”
“你先垫上吧!”她嬉笑着说。
“那就算了!”我重新坐到沙发上看报纸。
“得得!不就是三百吗,看你那小气劲!”她赌着气跑到自己房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三百块钱递给我。
“你可要快去快回啊!如果让我妈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我诡秘地笑了笑,然后穿上外衣出了门,过了二十分钟我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到底想不想去?”她见我这样迅速,认为我根本就没替她去干事。
“事情办完了!我不回来干嘛?”
“完了?”她狐疑地看着我,“这么快!东西呢?”
“给你!”我从口袋里掏出新遥控器给她。
“真有你的,看不出啊!”她急忙对着电视操作,“真行!你这么快就找到你朋友了。你朋友是干什么的?”
“找我朋友干嘛?我在校门口的电器修理店里给老板一说,老板就给我了这个东西。”
“你在学校门口?”她用怪异的语气问。
“是啊!上次师母说遥控器坏了,让我找人修理,我就找那家买了个新的,你不信去问师母。”
“啊!原来你所谓找朋友是蒙我,我这是当了大头了。还我钱来!”
“什么钱?”
“一百块钱!”
“那不是你给我的跑腿费么?”
“什么跑腿费?你蒙我说你去找你朋友,好像事情很难,没想到这么容易,我给你一百是上了大当了!”
“那也是你情愿的呀!我本来还不想帮你这个忙,你非要鼓捣我去,现在你又反悔,你这人怎么这样没信用!”
“我就是没信用,还我钱来!”
“那不行!除非你同意嫁给我,我就把钱给你。”
“做梦!”她立刻严肃起来。
“那就免谈!”
她见我信心坚定,毫不动摇,知道自己被我诓了,于是自认倒霉。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在我的饭里放了一大把胡椒算是解了白天的气。
二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出了件事使导师和师母对我更加信任。
那是我陪导师外出开会,我们下火车时正好是晚上,当我跑到路边找出租车时,三个十六七岁半大不小的男孩围住了站在远处的导师,我想他们并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以为只有一个孤老头子,于是用刀把导师逼到一个胡同里要钱。
我把出租车拦住,回头找导师的时候,发现三个小子正架着老先生往胡同里走呢!我立刻意识到导师被劫了。这种事我太熟悉了,遇到我那三个小子是要倒霉了。我二话没说,从地上抄起两块砖头奔了过去,没等三人明白过来,两个小子的头上就开了花,第三个人看到两个同伙抱着头嗷嗷直叫,看到我通红的眼睛,知道遇到了真神,于是撒腿就跑,我又从地上拣起砖头追了上去,照那小子后背就是一砖,那小子嗷地叫了一声,身子晃了晃还是没有停住脚步,拼命逃跑,最后我也没逮着。
等我返回的时候,胡同里只剩下吓呆的导师了。我把导师扶起来,到路边打了个出租。
等我们到酒店房间住下后,导师仍余惊未了。
“海涛,那些是什么人?”导师问我。
“一些社会混混。”
“他们还会找来吗?”
“放心吧!”我给导师倒了杯水,“借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了。”
于是回到学校后,导师就开始在同事中宣扬开了。我没想到导师在某些方面真像小孩子,这些我以前经常经历的事情,在导师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他把我描绘成一个勇士,甚至有些细节比我还记得清楚,其中不乏导师添油加醋,于是我在系里的老师中间成了见义勇为的人,我成了导师和师母的骄傲。
这件事后,导师和师母对我更亲切了。有几次我因为事情繁忙,应酬太多,所以没有到导师家去,导师就亲自跑到宿舍里找我把我拽过去;有几次我发烧感冒躺在床上,师母则亲自送饭给我。我不知道导师一家为何与我这么有缘,我原来是要拐骗他们的女儿,是用欺骗来获得他们女儿的感情,没想到女儿的爱没骗到,却得到两位老人的感情。
我现在和陈芳的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自从她知道我救她父亲这件事后,对我的认识也不那么偏激了,说话虽然仍然改不了过去的习惯,但做事至少不再那么刻薄,有时我们也能说说笑笑。
于是有一天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开玩笑说我这辈子非要娶了她不可,她听了后沉默了半饷,然后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这人不坏,但我是决不会爱上你的,如果说喜欢你也许可能,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
“那为什么呢?”我问。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梦中的那种男人。”
“你梦中的男人是什么?”
“文雅、有修养、学识渊博、思想深刻,崇尚高尚的艺术,是和你完全相反的那种人。”
我沉思了片刻,说:“你的这种要求很符合你现在的心态,但我相信你是会改变的,尤其是价值观。当你生存的环境发生变化以后,你就会有新的生存价值。我不想现在让你明白你这种看人的方法有多么错误,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点,尤其我会让你明白爱是什么,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我,而且是奋不顾身,那时我会让你爬在我怀里大声喊‘我爱你’,而且丝毫没有矜持和傲慢。”
“你的设想很好,但决不可能实现!”陈芳说,“我不会爱上你就不会爱上你,即便你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事业我也不会改变这种态度。爱是要靠心灵的沟通,要有共同的爱好和志趣。你我是两种不同思想观点的人,尤其对生活的看法,从这一点出发你就应该明白我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对我来说,你身上没有一处让我欣赏的地方,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浪费不浪费只有未来才知道,你我现在对将来的任何变故都没有权力去预言,但有一点我可以断定,你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自信自己可以完全左右命运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今天能用这种口气对我谈这个问题,就已经说明你开始认真对待我了,至少认为我是一个威胁或是对手,所以你那坚不可摧的城堡已经有了松动,从今天的谈话里你给了我莫大的信心,而并不是你所要达到的那样摧垮了我的自信。”
“你不要自鸣得意了!”她说,“如果你这样天真地想问题,那我也不用再给你说什么了。总之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也别想让我对你有任何转变。”
“行啊!但愿一切会如你所愿。只不过我看你希望渺茫。”我说。
此次谈话对陈芳的影响很大,她决定让我彻底绝望,于是这个傲慢、保守的女孩子终于向她向往的人袒露了心扉,她似乎是在向我表明自己已经有了爱人,让我的希望彻底破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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