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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的躺在床上,没有衣服,没有空调,没有电扇。汗水放肆的在身上游走,连手指上的烟也未能幸免,虽然它并没有点着。 我贪婪的在没有一丝波澜的空气中张大了嘴,努力的呼吸着,寻找着,终究还是会捕捉到那一缕淡淡的烟草味道。就像一种奇怪的感觉,你非常的想听一首歌,你安静的,急切的去回味它的旋律时,那首歌就很在你耳边回响。虽然我很清楚,屋里除了蚊香外没有任何烟火,我还是陶醉其中。 翻身伏在枕头上,才发现汗水在前赴后继的钻进枕头的黑洞中。也许等待它们的是与我的口水缠绵,进入下一个轮回。又或许会赋予我枕头以生命,如果有一天,枕头突然对我说:“拆开我,洗洗我。”我便毫不犹豫把它仍给皮皮,让它去完成一个不用洗澡的使命。 正对窗外院子里的狗又发现了敌人,咆哮个没完没了。木然坐起,以多年未变,而又许久没用了的姿势俯看窗外。依然是脸贴在纱窗上,从不计上面一个夏日沉淀下来的污浊。我呼吸到那来自天空的气息,在夏日的深夜,在嘈杂的城市。同时,仍然是由那阵阵恶臭带来念想。虽然看不到一切,而那多年至今的传统从未改变。楼与楼之间的地带还是狗粪的天堂。加上每年几度的鬼节遗留下来的抹不去的一个个白色的圈圈,像一个个伤口,配合着一坨坨不小心被划如势力范围的肮脏,拼凑出一个万眼流脓的痛楚与无奈。 时过境迁,人为的改变也终将成为历史的古迹。正对窗子的后院,已被现在的人家打理成一个假山盆景,小桥流水的世外桃源,只有那栅栏里的狗,依旧神色黯然,依旧俯首期盼。曾想几年前,那时这里是一个饭店的后堂。每天大师傅的勺与锅发生着激烈的碰撞,浑浊的大盆里碗与碗在开心的对骂,两只狗在为那客人吃剩的美味浴血奋战,每个人在狭小的空间中谈笑风声。每天都用不同的笑料去点燃窝棚下的辛酸。而唯一不变的是蹲在盆边的刷碗的老妇,依旧蹒跚,依旧颤抖。带给她这种狗一般生活的是她的儿子,饭店的老板。从那时,我爱上了这个人见百味的后院,每晚都认真的品尝着,从未缺席。大师傅时不时挥汗如雨,汗珠飞溅,人们吐沫和狗的口水,掺杂在一道道佳肴中,逼着那些冠冕堂皇的人也品尝的人间的百味。与他们相比,我很庆幸我的方式。老妇也还是没变,还是那发黄的口罩,抽纱的白毛巾陪着她,安静的像一尊佛。再回几年,,刚搬来的时候,还没有后院,这里只是一个工地。那时的我已经喜欢上了在向外张望了。挖掘机的轰鸣,使我兴奋的抓狂,我是多麽想自己也能有那样的一双有力的大手,那抓住一切。就像我渴望圣衣般虔诚。 时不时用手指想去触碰幻想时,纱窗却变成了一堵墙。一切的一切好象是望穿秋水都难以抓住的云彩。多年以后,我诚恳的对自己说,也许窗外什么都没有,一直都没有。 和小朋友在未完工的大楼里玩耍,迷宫一样的环境让我恐惧,兴奋。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在迷宫中冥思苦想的少年了,如今的我,便成了制造迷宫,自锁其中的人了。在迷宫中的我,终于明白,迷宫没有出口,出口就是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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