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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话是“官话”,即使是外地人只要有一点普通话基础就能听懂的那种。有人总结过规律,把普通话中第一声的字眼都发成第四声,讲话的口气再硬一点,舌头别转弯,速度快一点,就能讲一口听来没什么破绽的南京话。这样就给一个地区的方言定了性,未免让南京人感到悲哀。
其实南京是有土话的,南京城南居住的很多老人,尤其是中华门到秦淮河一带的老人,操的都是一口老南京话,有的时候连我这个非土生却是土长的南京人都听不懂。老南京话的不再普及与历史有着深刻的关系:南京曾经是十朝古都,虽然在此建都的朝代最后都以消亡告终,但是南京话是在历史上一度当作普通话讲的,这就迫使这门语言摒弃了一些过于地方化的发音和词汇;再次,不要忘了南京曾经历过屠城,其实现在的南京人,除了下关,雨花,栖霞,大厂四个郊区和秦淮区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移民,讲的是变了调的普通话,即我们现在所指的南京话。
然而这种方言并不因为发音与普通话没有太大区别就完全失掉了自己的特点。
首先南京人说话的时候一些南京道地的发音,还有卷舌平舌不分,“n”“l”不分的毛病。记得考南外的时候,除了语文数学笔试,外语口试以外,还有专门的中文口试,当时叫我读的一篇文章,就是“老刘拿牛奶”之类,读完一遍不够,还让我快速读一遍,现在还记得口试完后身上出的一身冷汗……南京话中,韵母“an”和“ang”也是不大分的,因此体检时总听见医生说“躺倒船(床)上去”之类的话,还有高三的时候语文老师听写生词,他说的明明是“吩咐”,我们也是这么写的,最后居然全班都错,因为报的实际上是“丰富”(汗!……)。此外,最为经典的一个南京特色发音的一个字就是“ki(第四声)”,这个发音现代汉语大词典里没有,南京话就是“去”的意思。南外有一物理老师,其人非常的有名,有名在他某次物理课上大骂一个开小差学生的经典话语:“你不想上课就出ki!你不出ki我出ki!我出ki这个四(事)情就啰嗦(麻烦)了!”,一时间成为南外代代相传的名句。再比如南京男子篮球队和兰州男子篮球队之战,到了南京人嘴里就是“lang京篮子篮球dei和lang州篮子篮球dei之战”,让人哭笑不得。
也许是因为学习语言的缘故,所以一直对语言方面的东西特别在意。南京话真正特别之处不在其发音,而在其词汇,想来我在二十几年生活中也积累了不少,虽然最近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听着字正腔圆的北方话,但南京“土词”却是刻在了我的语言习惯里的,一回到家乡,有了语言环境,就会自然的跳出来。废话少说,将我认为最有特色的词汇整理如下:
一字部
“簦(南京话发音没有前后鼻音之分,所以正确发音是den第三声)”——意指在低下接着。例句:吃饭时,叫孩子别把饭菜弄在地上,就说“拿碗簦道(南京话里,道=着)”这句话可解释为,用碗接着。这个词的普及率已经不高,某日我无意中吐出时,南京的同学都不禁一愣,不知所云;
“道dao轻声”——着。比如,天下着雨就说成“天下道雨”;
“挫cuo第二声”——愚蠢,手脚笨。比如,这个胖子挫死了!
“作zuo第一声”——爱折腾。可以说,“我女朋友特别作,我都快不行了。”
“甩suai第三声”——骂人有毛病,全称是“甩大料的”;
“搔sao第二声”——啰嗦。
二字部
“来事si第四声”——能干,有本事;
“少(sao第三声)有”——有毛病;
“事搭shida都是轻声”——指一个人很能说,特别啰嗦,意同“搔”;
“……死了”“……吧啦”——后缀,意为“非常”。如,“你搔死了!”,就是说你太啰嗦。“吓(he第四声)人吧啦”=吓死人。
三字部
“送花生”——见人就搭讪个没完;
“事搭子”——啰嗦的人;
四字部
“事哩叭哒”——同“事搭”;
“二五锒铛”——骂人脑子有病;
“莫里湿菇”——脑子不灵活,办事不会看人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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